查某人的二二八
不吐不快 - 大家一起來
作者 黃斐新   
2018-02-26

在一九四七年二二八大屠殺爆發之後,對男性菁英政治受難者的家屬而言,二二八並沒有在其先生、兒子或兄弟遇害的那一刻終止,而是才正剛剛開始持續經歷二二八所帶來的傷害,甚至是一輩子的痛。在二二八過了半個世紀後,女性二二八受害者的主體位置才得以出現並且發聲,訴說從當年至今她們所經歷的二二八。

一九九七年玉山社出版,由國立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沈秀華副教授所著的《查某人的二二八:政治寡婦的故事》,便是記錄關於二二八女性政治受害者的故事。研究者以口述歷史和生命歷史(Life History)為方法,以二二八女性為中心,從政治受害者的主體位置,邀請當事人講述自身經驗。這股微弱卻堅定的聲音,匯聚成女性二二八政治受害者的集體經驗與認同,凸顯政治、國族、歷史與性別的交織性。從性別的角度來還原二二八真相,重構二二八全貌。

威權政府行使國家暴力,殺害以男性為主的臺灣社會菁英,在性別分工鮮明的年代,等同於摧毀無以數計的家庭。男性政治社會菁英的妻子往往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查某人的二二八:政治寡婦的故事》說出在男人遇難後,二二八女性存活者所面對的生活以及在二二八論述與紀錄中被忽略的聲音。書中點出女性二二八受害者在當時社會政治經濟脈絡所共同面對的課題,像是(一)經濟層面,頓時失去家中經濟來源。在工業尚未發達的年代,女性外出就業困難重重。(二)心理層面,經歷尋夫、認屍甚至是遍尋不著查無此人的無奈與無力。(三)社會身分層面,從「某人的妻子」頓時間變為「寡婦」,承受當時社會的眼光與責難。以直白的語言來說就是,在一九四七年代,儘管妳的先生是醫生或是議員,一旦失去先生等同於失去依附於先生的社會地位,如醫生娘或是議員夫人(或許至今依然如是?)。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一位單身女性,特別是單親家庭,一個女人要在社會上掙錢同時養家照顧小孩,是相當困難的。

儘管如此,她們活過來了。她們所經歷的苦絕不亞於其先生所受的難。「作為一個查某人,我這世人的感覺是:『勇敢活過來』。男人的工作,我都統統做,好像很勇敢的活過來。」(張玉蟬,花蓮鳳林人,其夫張果仁醫生是二二八受難者。)從二二八那一天開始,從她們的先生在黑夜中被抓走的那一刻開始,她們連悲傷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因為現實生活的考驗,因為還有小孩要養,因為還要活下去!

除了緬懷政治受難者外,在紀念二二八的時刻,也讓我們向二二八的她們致敬。

(作者為世新大學性別研究所碩士​,臺南市民)

Source: 自由時報/自由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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