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標題的正確寫法應該是：「連素食者都逃不過變性普里昂（Prion）蛋白質的威力嗎？」
因為，只有牛才會得到「狂牛病」，人類的病是「庫賈氏病」，羊咩咩則是「羊癢症」‥等等。而這些特殊的傳染病都是由一種蛋白質所造成的；不是病毒，也不是細菌，而是一種「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Scrapie Prion Protein；簡稱PrPsc）。
這一陣子大家都在談進口美國的帶骨牛肉或內臟‥等等項目所帶來的潛在危險，生怕把「狂牛病」帶進台灣。這樣的擔憂當然是有它的道理，尤其是當我們自己的政府已經不是台灣的守門員，甚至也不是裁判，反而是替對方發球進攻的先發球員；也難怪社會大眾會對這個議題的恐慌只是有增無減。不過，到底美國的「狂牛症」疫情有多嚴重？你應該害怕美國牛肉嗎﹖這其實是蠻複雜的問題，很難以簡單的「是」或「不是」來回答。
無時不刻生活在恐懼中？
上週我曾經寫了一篇「庫賈氏症到底是怎麼回事？」，概述了造成庫賈氏症的變性普里昂蛋白質以及其致病的機制。這些PrPsc由於它們特殊的立體結構而異常的穩定，跟我們身體內本來就有的正常的普里昂蛋白質（Prion Protein；簡稱PrPc）完全不同（詳細內容請看舊文）。變性的普里昂對於蛋白酵素的分解，高溫，輻射，和福馬林都有「免疫性」，儘管這些處理可以減低一點點傳染力，但絕不是有效的根除方法。 為了避免PrPsc的污染，世界衛生組織目前對於外科手術的器具消毒的建議，都是先浸泡於強鹼化學品中後、清洗，再加上高溫高壓的滅菌。
因此，有位網友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這麼難以消滅，倘若摻入肥料中，施肥於土壤而由植物吸收，則所長成之水果或蔬菜等由人食用，是否會得到庫賈氏症？如果會得到，那豈不是無時不刻生活在恐懼中？
這個問題其實問得真好，並不是一句圮人憂天就可以帶過去的。至於答案是什麼呢？根據去年六月發表在美國的科學期刊「環境科學技術」（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的一份研究報告，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可以抵抗污水處理的過程，因此有可能變成肥料的一部份，而最後有污染水果或蔬菜的可能性。但是，這篇科學報告的發表人，美國威斯康辛大學的研究人員Joel Pedersen（彼得森教授）說，這些普里昂蛋白質的含量其實是非常的低，所以他們不大可能會對健康構成威脅。然而，彼得森教授也說：「為了謹慎起見，我們還是應該防止普里昂蛋白質進入到污水處理廠」。
變性普里昂蛋白質不能自我複製，但是…
這裡應該先解釋一下，為何彼得森教授會說環境中的普里昂蛋白質的含量很低所以對健康構威脅的機率不高的原因。不像病毒或細菌有遺傳物質（DNA或RNA），普里昂（Prion）是蛋白質，所以它自己是不會繁殖的。當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進入動物體內後它的數目並不會自動增加；也因為如此，上面所提到的一些疾病（像狂牛病等等）一般會有很長的潛伏期，因為動物必需要吃相當多的變性普里昂蛋白質，有了經年累月的累積最後才會發病。但是，有一個更重要的事實是，我們體內的正常的普里昂蛋白質可以被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給帶壞。就好像任何「好人」一旦進了中國國民黨的組織或圈子內，一定都會被帶壞的；唯一的差別只是禍國殃民的角色還是小壞蛋而已。很不幸的是，這些被傳染的「壞」普里昂蛋白質又會去影響其他體內的「好」普里昂蛋白質，所以對於疾病的造成就有加乘的作用。
因此，即便是非常低的濃度，既然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有可能從屠宰場的排水溝，或由生病的動物或人的尿液或糞便中排泄出去而集中到污水處理廠，所以彼得森教授認為我們應該要正視和避免這樣的風險。
美國的污水處理廠通常要花三週左右的時間來處理廢水，其中的程序包括了過濾，分離和利用微生物的培養來分解污泥中的污染物，最後才能得到乾淨的水和所謂的「生物固體」（BioSolids），這些生物固體一般不會帶有人類的一些病原體因此可以用來作肥料。 根據彼得森團隊的研究，他們將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加入廢水中，然後在好幾個不同的階段測試了廠內的污泥物，最後他們發現水確實是乾淨的，但生物固體中還是有PrPsc的污染。 也就是說，經過了三週的處理以及層層的關卡，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還是存活下來了。
這就是為什麼這位美國的普里昂專家會認為：即使機率很低，而且環境中的普里昂蛋白質的含量也非常的少，但是既然有可能進入其他的食物鏈，我們就不應該冒這個險。
然而，如果你問我會不會因此而擔心不已？不僅連美國牛肉也不吃了，也會煩惱蔬菜水果的安全？那我個人的答案是「不會」，因為從本人所閱讀過的科學資料來看，美國的牛肉以及漢堡肉還算安全。我向來比較擔心的反而是毒性特強的細菌，像大腸桿菌E. Coli O157:H7那一類的病原。
美國的狂牛病和庫賈氏症的病例
美國的狂牛病自2003年第一次發生以來，一共有過3個病例。第1個病例是華盛頓州的一隻乳牛，診斷結果是由美國的農業部(USDA)以及英國的實驗室分別確定的。經過調查以後，發現這隻牛是在2001年的夏天由加拿大進口的，所以並不算是美國本土的病例。第2個例子的報告則是發生在2005年的6月，這一次是德州的一隻母牛（不是進口的），因此美國確定為狂牛病的疫區就是從此開始的。而最後的第3起病例則是位於阿拉巴馬州一隻超過10歲的乳牛，時間是2006年的3月。當然，也有人會認為美國抽檢的牛隻數目不夠高，根本比不上日本的100%的檢查率。但是根據兩個不同的流行病學生物統計的模型所得到的研究結果，美國的狂牛病的流行程度應該是每一百萬的牛隻中會有0.167 隻牛可能會有狂牛病，而這些模型所採用的風險評估則是所謂的「最糟糕的」情況。
至於美國的庫賈氏症的病例呢？跟狂牛症一樣，至今也有過3個病例，但不同於狂牛病的是：證據顯示，這幾位病人都不是因為食用美國的牛肉而得病。第1位病人是在1970年代出生於英國，一直到1992年才移民到美國的佛羅裡達州，極有可能是在英國就已經被感染了。英國是全世界狂牛病流行程度最嚴重的疫區，其疫情在1993年達到顛峰，幾乎是每個禮拜有1000個新的狂牛病病例。另外一位病人則是在2001年到2005年之間居住在美國，這一位也是英國人，而且在最危險的期間內（1980-1996年）一直居住在英國。至於第3個病例是發生在2006年，這一位則是在沙烏地阿拉伯出生長大。這個病人雖然多次來來去去進出美國，但每一次停留時間都很短暫；根據這個病人的病例和記錄，應該是在沙烏地阿拉伯食用了有狂牛病的肉品而患病的。
就是因為到今天為止，還沒有任何庫賈氏病例是因為食用了美國的牛肉產品而造成的，再加上美國的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已經在1996年起提高了對庫賈氏疾病的調查，因此我對於所謂的美國狂牛症和庫賈氏病疫情的憂慮並不高。但是，這並不表示台灣應該打開門戶讓美國的帶骨牛肉以及內臟等等這些項目進入。因為不論如何，美國確實發生過狂牛病的病例，一旦台灣開始進口這些風險較高的項目，台灣立刻就跟狂牛病疫區有關連，而這將會連累其他的農牧業，特別是出口的部份。更何況台灣的衛生單位並沒有把關的能力，台灣人的飲食習慣確實跟美國人大大的不同。再加上這一次與美國的簽約不僅違法（跳過立法院的法令），也看不到台灣的獲利在哪裡；因此馬英九也許有個人的理由，但台灣實在沒有道理要做這樣的犧牲。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
馬政府不顧將近80%的民意反對，也不管年底還有縣市長的選舉，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執意要繼續這個政策。真正的原因除了馬先生口袋裡面的那一張綠卡還有他欠美國國稅局的款項以外，最有可能的因素應該就是驅長所說的那一句話：撐個幾天過去就好了！他的這句話不僅是真心話，而且很不幸的是百分之百的正確。想想看，莫拉克颱風過去以後，馬先生的民調曾經跌落到十幾趴而已，但是後來他到底做了什麼善事，為何他的民調還可以上昇到四十趴左右？所有的災區都已經整頓完了？災民的生活已經無慮了？台灣的失業率變低？還是六三三的競選支票兌現了？
有太多台灣人是如此的鄉愿和健忘。只要媒體持續洗腦，只要馬先生出來抖一下他那張六十幾歲還要裝小可愛的臉蛋，只要中國黨加上馬政府的國家機器繼續追殺陳水扁一家人，這些腦袋空空的愚民就會忘了馬英九所有的「政績」。更令人擔憂的是，台灣已經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反美國牛肉的運動，甚至有些對象是針對美國政府而來。美國當然是可以反的，連他們人民也對自己的政府很有意見；就如同我們一位美國的朋友所說的：「我向來是很愛國的，但是我對政府的政策一直都抱持著高度的懷疑。」然而，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而這些反對的民意是否已經被當權者和媒體所操弄了？
正如同我們家老公所說的：「台灣的問題不在進口牛肉而是在馬腦裡面。」對此我是深有同感。不過，個人認為除了「馬腦」以外，台灣所有的問題核心向來是來自那些感染了愚民症的腦袋。
【補充說明】
1. 這裡所提到的「庫賈氏病」都是「新型的庫賈氏病」。傳統式的庫賈氏病其實只有零星的案例，大約每100萬人有一個病例，而且通常是家族性的遺傳或基因突變。也有些是來自器官移植以及生長激素的注射而造成的。
2. 新型庫賈氏病的患者特別的年輕（平均年齡29歲，而不是傳統式的65歲），發病到死亡的時間相對來說比較長一點（平均14個月，而不是傳統式的庫賈氏病的4個月半），而且新型庫賈氏病的來源應該是因為食用了有狂牛病的牛肉而造成的。
3. 根據蘇格蘭的愛丁堡大學最新的研究報告（論文是發表在美國的免疫學期刊），新型的庫賈氏病之所以在年輕的患者內特別的嚴重，可能是跟年輕人的免疫細胞有關。這個以老鼠為對象的研究，發現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會「綁架」年輕老鼠的免疫系統中一種特殊的細胞（follicular dendritic cells），之後就可以由周遭的淋巴系統擴散傳播到神經中樞還有腦部。但是在老一些的老鼠身上，這些免疫細胞是受損的，所以變性的普里昂蛋白質反而不容易利用這些細胞造成致命的結果。這些證據當然是來自老鼠的實驗，但是從某種角度而言確實也解釋為何新型庫賈氏症患者的平均年紀會如此的年輕。
所以，掐指算一下你的年齡吧，看看自己是不是高風險群的一員。
【參考資料】︰
1.http://pubs.acs.org/doi/full/10.1021/es703186e
2.http://www.newscientist.com/article/dn14210-even-vegetarians-may-not-be-safe-from-mad-cow-prions.html?full=true&print=true
3.http://www.cdc.gov/ncidod/dvrd/vcjd/qa.htm#UScases
4.http://www.who.int/mediacentre/factsheets/fs180/en/
5.http://www.bseinfo.org/scieDiagnosis3181.aspx
6.http://news.bbc.co.uk/2/hi/uk_news/scotland/edinburgh_and_east/8307551.stm
Source: TaiwanOnli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