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台灣選民的情緒
不吐不快 - 大家一起來
作者 Tottoro   
2010-04-20

個人一直認為能夠解決台灣「不正常國家」狀態的關鍵還是在台灣人自己。除非台灣選民的心智能夠徹底改變,否則有太多人的投票行為和政治傾向實在難以預測,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光看兩年前馬先生能挾持八年台北市長不堪入目的政績,還是以高能量當選總統的氣勢,就不難了解台灣選民不理性的嚴重性。

為了找出台灣選民不理性的源頭,想了解什麼方法才能徹底改變台灣選民的心智,長久以來自己的注意力多半還是集中在探索「為什麼」。就如同作科學研究一樣,要得到答案除了要仔細觀察各方的現象,能夠看到問題並提問「為什麼」確實是很重要的第一步。然而,直到幾天前我才恍然大悟,發現自己的焦距可能錯了,不應該著重在問「為什麼」台灣選民會作這樣的選擇,尤其不該只著重在他們的投票行為。

這個靈感來源其實是來自一本有關動物心理學的書,書名是Animals Make Us Human(作者是Temple Grandin),而它的副標題「為動物創造最好的生活」(Creating the Best Life for Animals)很簡單的把書本的內容作了一個濃縮。把動物心理學拿來跟台灣選民作類比似乎有點不倫不類,但在我解釋這位美國科羅拉多州立大學Grandin教授的論述之前,請先讓我談一個沙鼠(Gerbil)的實驗故事。

不管是用來作實驗還是家裡的寵物,任何養過沙鼠的人都知道他們很愛挖隧道的習慣。沙鼠會在30天大左右的時候,發展出一種在籠子的角落不停試圖挖洞的異常行為。據估計,飼養籠子裡的成年沙鼠會花高達百分之三十的活動時間作挖掘的動作。這種重複的行為並不會發生在野外自然的情況,也因此許多動物行為的研究人員推測,沙鼠的異常行為可能是因為他們有挖掘的「生理需要」,但是一般的籠子就是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然而,觀察自然界中沙鼠的行為發現,他們的挖掘並非「純挖掘」,因為一旦他們挖好了需要的地下隧道和巢穴之後,他們就會停止這個行為。所以,也許沙鼠所需要的是挖掘的結果和產品,而不是這個行為本身所謂的生理的需求。

要如何證明這個理論呢?一名瑞士的心理學家Weidenmayer設計了一個實驗:他把一組沙鼠寶寶放進一個有軟沙土的籠子裡,讓他們可以在裡面挖掘;而另一組同齡的小沙鼠,則放進去一個已經事先挖好洞穴系統的籠子。結果,在沙土籠中的一組很快就發展出重複挖掘的異常行為;相反的,那些已經有地洞的沙鼠,沒有任何一隻有類似的跡象,只是高高興興的躲在洞穴裡。這個結果表示,沙鼠的挖掘動機是他們需要藏在有庇護的空間內,並不是挖掘的生理需要。對沙鼠來說,真正的「核心情緒」是需要安全的感覺,而不是挖掘本身的行為。

而這裡所談的「核心情緒」,就是Grandin教授論述的重點。因為,動物跟人類一樣,大腦內都有類似的核心情緒系統的存在。而且,核心的情緒系統對外來的刺激會有很規律的反應;當研究人員對大腦以局部的電流刺激藉以誘發核心系統之一的情緒,他們可以從實驗動物得到重複的特定行為。簡單的說,就是情緒造就了動物的行為,所以刺激或引發特定的情緒就會產生一定的行為模式。

因此,當我不停的問「為什麼」,而且把注意力集中在台灣選民的投票行為時,也許,真正重要的課題是不如針對他們的「核心情緒」的探索。就如同許多人會說:不少台灣人是靠「感覺」在投票的,這些人對藍媒的論點會照單全收,而且缺乏理性的批判能力。既然如此,與其討論他們的投票行為或動機,不如讓我們試圖掌握這些選民的情緒?

根據一位美國華盛頓大學神經科學Panksepp教授的研究,不論是人類還是動物,「核心情緒」不外乎是「追求」(Seeking)、「憤怒」(Rage)、「恐慌」(Panic)、和「恐懼」(Fear)這四種最基本的感情。

追求」其實是一種期待的感覺,一種對尚未發生未來的情境的預期;就像動物在尋找食物和庇護所時,或是小孩在過農曆年之前對紅包的情緒反應。這個「追求」是一種高興滿足的情緒;所以如果你把電極移植在動物的大腦內「追求」情緒的中心,這些動物會自動去按鍵不停的啟動電流傳導,而帶給他們愉快的情緒。舉一個最近的例子吧。當初馬英九在競選期間所開出麼多選舉的支票,諸如633、股市上兩萬點、三通的無限商機等等,通通都是還未到手的「好處」。但是,多少台灣人完全沒有質疑他們要如何實現這些承諾,只根據這個「追求」的期待情緒就傻傻的相信他們的「馬上好」。我們當然可以質疑這些選民的智能,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世界之所以會有無窮無盡詐騙集團,就是因為他們帶給人們「追求」的期待和快樂。

憤怒」也是另一個動物和人類的核心情緒之一。當「憤怒」的感覺被引發的時候,它通常會給我們爆發力來面對危險和趁機逃離的機會。這是與生俱來的情緒,因為,如果你試著把一個小寶寶的手臂固定在他的兩側,即使是嬰幼兒也會對此表現出激烈的憤怒。

至於「恐慌」,在Panksepp博士的定義裡代表的是社會性情感的連接系統。就如同嬰幼兒,不論是人類的還是動物,在他們母親離開身邊的時候會哭泣、會驚慌。這個恐慌的情緒系統甚至很有可能是源自身體上的痛苦;當你刺激大腦中主管肢體疼痛的部門時,動物們也會發出類似離開媽媽時的哭喊。

恐懼」的情緒大概不需要太多的解釋。不論是人類還是動物,當他們的生存受到威脅的時候,恐懼多半是最直接的反應。而且,這個威脅不僅僅是肢體上的,也可能是心理上或社會性的威脅。上述的沙鼠挖掘行為,其實就是因為「恐懼」的情緒而刺激他們挖地下隧道和巢穴的原動力;因為在自然界中,那些沒有庇護空間的沙鼠大概就難逃被掠食動物吃掉的命運。這個「恐懼」的情緒,也是中國國民黨對台灣人幾十年來不斷操弄的把戲。不論是當年228大屠殺和清鄉的動作,還是中期的白色恐怖時代,甚至恐嚇台灣人民民進黨就是台獨而台獨代表戰爭的「感覺」,通通都是誘發台灣人民恐懼感的手段。即便是今天,馬政府還是以司法和公權力的壓力來對付跟他們不同意見的人以及異議團體;而台灣如果不簽訂ECFA,不對中國大開門戶就會完蛋的說法,十足就是「恐懼」情緒的操作。

蘇貞昌先生在前陣子宣佈參選台北市長選舉的時候曾經說過:「別忘了,我們是為了給人民好生活而參選。」這樣的說法確實是正確的,不過生活也有物質、文化、以及精神的層面,而民進黨的競選策略如果能夠針對不同的選民,提出不同層級的「核心情緒」的訴求,誰敢說綠營無法在年底的五都選舉中大獲全勝呢?

本人素來是「結果論」的忠實信徒。當然,這並不表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為了追求最終的目標,除了清楚明定自己的底線以外,我一直相信最有效的方法是保持彈性。一旦戴上了眼罩或執著於特定的想法,我們很容易會局限在自己狹隘的空間,也可能會錯失解決問題最好的各種不同的方案。所以,既然情緒會造就行為,那麼與其把注意力集中在台灣人民的投票行為,也許,不如換個角度從他們的「感覺」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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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Taiwan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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